夏天对于欧洲的阿尔卑斯山脉来说是一个“死亡季节”,因为这里每年都会吸引上百名低空跳伞(BASE Jumping)的运动爱好者前来享受极速坠落带来的刺激,然而在尽情释放肾上腺素的同时,总有不幸的冒险者在挑战极限的上搭上性命。
运动都是存在风险的,但即便是死亡似乎也不能减少年轻人对极限运动的热爱,但血淋淋的数字又不得不让人重新思考,极限运动与死亡之间的距离到底多远?
低空跳伞的英文名叫做“BASE Jumping”,是指一种从固定高处跳下的极限运动。之所以被称作“低空”是因为相对飞机跳伞,起跳地点通常都比较低,主要有高楼(building)、天线塔(antenna)、大桥(bridge)和悬崖(earth)(这四个词的首字母缩即是“BASE”)。
低空跳伞中,一些跳伞者喜欢穿着脚部以及手臂下方连接着“翅膜”的翼装,穿上后,飞行者在自由落体时先拉开“飞翼”进行滑翔,降落到一定高度后再打开降落伞着陆,这种运动又被称作“低空翼装跳伞(Wingsuit BASE Jumping,简称WiSBASE)”。
很多人认为低空跳伞会更安全,其实恰恰相反,它比高空跳伞的危险性更高。因为高度的限制,低空跳伞打开伞包的时间只有5秒钟,这样就导致飞行者很难在空中调整姿势和动作。此外,高空跳伞运动员一般身上会有两副伞,即主伞和备份伞,但低空跳伞只有一副,也就是说开伞时只能一次成功。如果再加上翼装的情况,飞行者选择在低空的情况再滑行一段时间,无疑更压缩了打开伞的时间,因此低空翼装跳伞被称为世界上“最致命”的极限运动。
《国家地理杂志》在2016年发表过一篇文章,叫做“为何会有那么多低空跳伞者死亡?”。其中介绍了一名叫做Armin Schmieder的28岁意大利男性在Facebook上直播了自己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上进行低空翼装跳伞的过程,起飞时Armin笑着对着镜头说:“今天,你们跟我一起飞!” 但万万没有想到,短短的几秒钟过后,视频里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和一连串刺耳而又混乱的撞击声。
2015年5月16日,曾创造低空翼装跳伞世界纪录的迪恩·波特和格雷厄姆·亨特从可以俯瞰约塞米蒂谷(Yosemite Valley)的塔夫脱点(Taft Point)跳下,虽然他们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很多次,但这一次两人都不幸地在滑翔过程中撞到了崖壁,并且在撞击前都未能来得及打开降落伞。这也是自2014年1月以来美国国家公园第五次因跳伞导致的死亡。
据说由于海拔较低,低空翼装跳伞的死亡率和伤害率比飞机高空跳伞高出43倍。仅在2016年,就有31人死亡,其中23起发生在夏天(6起发生在6月,2起发生7月,15起发生在8月)。
一个叫做“Blinc Magazine”的低空跳伞爱好者论坛在对“新人”的提示版里写着,“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这里,请了解低空跳伞是一项危险的运动”,并在提示版下方附上了一份“死亡名单(The BASE Fatality List )”。名单上,从1981至2019年,记录了373名因低空跳伞遇难的死者名字。最近一次发生在2019年8月7日,一名29岁的西班牙籍男性从55米高的水泥厂烟囱上跳下,由于缰绳在腿部缠绕,最后直接撞击在了地面,当场死亡。在一旁帮他拍摄vlog的朋友目睹了整个灾难性的过程。
在夏日,海边冲浪是许多年轻人最喜爱的运动之一。2018年,小有名气的美国巨浪冲浪高手Adam Francis DEsposito不幸在墨西哥冲浪时溺亡。他的家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因为Adam是一个游泳高手,2012年他曾在著名的大溪地冲浪时,凭借出色的水性躲过了鲨鱼的攻击。
巨浪冲浪(Big wave surfing),顾名思义“冲浪者要征服的不是普通的浪花,是高达10米甚至20米以上的巨浪”。2018年11月8日,38岁的巴西冲浪高手罗德里戈在葡萄牙中部城镇纳扎雷征服了24.38米高的巨浪,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然而,巨浪的背后是不可估量的死亡威胁,在穿越巨浪的过程中,冲浪者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迷失方向,被海浪拍打到礁石上,或者被一道巨浪拍打入水下3、4米深。同时和强劲的水流对抗后,耗氧会加剧,冲浪者可能会短暂丧失意识,这时如果没快速浮起或游向两边,再被后浪淹没,很大程度上会有溺亡的风险。这也是为什么,巨浪冲浪的死亡率在所有极限运动中一直名列前茅。
1981年出生的Kirk Passmore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巨浪冲浪远动员,征服过Todos Santos,Pipeline,Waimea Bay,Sunset Beach,Puerto Escondido和Mavericks等地的巨浪。2013年11月13日,Passmore在威美亚湾冲浪,一连串巨浪在距离海岸半英里的珊瑚礁外飞来。然而巨浪过后,他消失了,人们没有看到他浮出水面,只有摄影师拉里·海恩斯抓住了他最后一次“骑行”在浪尖的镜头。
据目击者称当时的巨浪最高能达25米高。朋友猜测,Passmore的脖子可能在巨浪拍击中骨折,耳膜也可能破裂了,因此导致了昏厥,并且他没有穿救生衣,冲浪板也被折断了。
尽管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显示每年有多少人因为冲浪而死亡,但那些有关著名冲浪运动员的伤亡报道都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即便是最有经验的冲浪者也无法精确地抓住惊涛骇浪里的那一线生机。
在过去没有氧气瓶和潜水设备的年代,住在海边的渔民凭借自己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潜水技巧进入海下捕捞食物。如今,这样古老的技术变成了当下流行的极限运动,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自由潜水(Free Diving)。
自由潜水的潜水者不带氧气瓶,只屏住一口气,潜入水下身体极限所能维持的深度,再用单程呼吸的氧气安全返回水面。深海的孤独和随时可能面临的窒息恐惧让《福布斯》杂志将其称为“世界上第二危险的运动,仅次于低空跳伞”。
2001年,有一部纪录片叫做《极度下潜(Ocean Men:Extreme Dive)》,拍摄了两位世界自由潜水冠军——弗朗西斯科·罗德里格兹(Francisco Rodriguez)和温贝托·佩雷茨佐瑞(Umberto Pelizzari)如何通过十多年的努力突破自己的生理极限创造记录的故事。
弗朗西斯科是一位来自古巴的自由潜水者,他的最好潜水成绩是在2003年达到了170米的深度,创下男子自由潜水世界纪录。而温贝托则在2001年创下131米的可变重自由潜水(Variable Weight)记录,并在之后退役。
温贝托在采访中,曾经如此形容过“自由潜水”的过程——“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没有重力,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是一次进入灵魂的跳远。”
根据“Divers Alert Network(DAN)”统计,自2006年至2011年期间,每年约有59名自由潜水者死亡。并且在447起自由潜水事故中,有多达308起是致命的。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发生了潜水事故,有75%的可能性是死亡。
DAN还声称,自由潜水者中最常见的死亡年龄为20至29岁,其中大约90%是男性,10%是女性。
詹姆斯·内斯特(James Nestor)在其撰写的关于“自由潜水”的畅销书《DEEP》中谈论了关于自由潜水的死亡率和安全性的问题,他说:“在美国,每年10,000个活跃的自由潜水者中就有20人死亡,这比例大概就是1/500。相比之下,低空跳伞的死亡率为1/60;消防人士为45,000人中约有1人死亡;登山者大约1万分之一。”
埃及的红海蓝洞(Blue Hole)被称为 “死亡蓝洞”,是世界上遇难人数最多的潜水地。它位于西奈半岛东部的Dahab海岸,距离沙滩甚至只有5米远,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海洋洞穴。据说,最深处能达100多米,内部还有一个26米长连接蓝洞和开放水域的通道,被称为“拱桥”。
由于大部分的光线难以射入内部,从表面上看“拱桥”似乎很短,但实际上“拱桥”可以一直向下延伸至深不可测的海底,因此没有找到通道的潜水者有时会继续下潜。然而,潜得越深,水压也随之增加,潜水员肺内的氮气会因高压缘故,对潜水员产生作用,这就是俗称的“氮醉”现象。“氮醉”发生后会抑制各种机能,处于类似“醉酒”的状态,削弱其的判断力和行动力,严重会引致死亡。
2000年,一位名叫Yuri Lipski的22岁俄罗斯-以色列潜水教练在蓝洞深处自由潜水时不幸遇难。由于他在下潜时随身携带着一台摄像机,因此整个遇难过程都被记录了下来,震惊了整个潜水界。
据说在视频中,Yuri在不受控制的状态下,最终降落在了115米的海底,他惊慌失措,扔下了调节器,并试图补充他的浮力补偿器,但始终无法上升。最终,他遭受了严重的氮,失去了判断力,陷入了恐惧与死亡。
尽管埃及当局声称自1980年以来已经有40名潜水者在此丧生(据非官方的数据显示死亡人数超过了130人),每年仍然有数以百计的潜水爱好者前去冒险,人类挑战恐惧与死亡的脚步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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